第二百四十章雁南燕北15

第二百四十章雁南燕北15

颜一一上回陪程北来拿过东西,这次找到他的住处,除了选择哪个门栋时犹豫了一下,其他都还算顺利。

她在半路上停了下车,找了个药店买了支体温表和一盒感冒药,想了想,她又要了给伤口消毒的药水和包扎的纱布。她严重怀疑两个男生住的地方,很可能连个药箱都没有。

颜一一敲了好半天门,里面才有了响动。

程北穿着睡衣开的门,头发凌乱得很任性,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。当他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,目光里晃过诧异、惊喜,然后是慌乱。

他一边把颜一一让进来,一边抬手抓了抓头发,再看看身上的睡衣,大概觉得影响了在她面前的光辉形象。

“你怎么突然就来了,也不先给我打个电话。”

“我打了,你没接。”

知道他病了,又是一个人在家,而且始终不接电话,这才更叫人担心。

这里总共只有一间房,带一个卫生间,房里摆着上下铺的床,上面陆川的床空着,下面的**被褥凌乱。

“哦……”程北的脑子终于回神,“我忘了,刚才睡觉,我把手机静音了。”说着,他剧烈地咳嗽起来,这声音听着就是病得不轻。

他看起来脸色不大好,苍白里透着点黄,嘴唇干干的,没了原来浅粉的水色。他看见颜一一站在床前,有点尴尬地想去叠被子,却被她抢先掀开了被角。

“你先躺下吧。你病着,又穿的少,别再着凉加重了。”

程北确实是刚从被窝里出来的,站久了有点冷,而且他这会儿,本来就发着烧。

他没再逞强,乖乖回到被子里,把枕头垫高,靠着看她。“你怎么会来?”

“听说你病了。”颜一一不需要解释,能把消息传到她那儿去,只可能是陆川和肖米。“人家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,你倒好,两天不见,你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。你还总是不让人家说你是小孩子。”

程北低着头嘟囔:“原本想着只是小感冒……”话没说完,又咳得喘不过气来。

原来只是小感冒,他没太在意。其实,也是没什么心情。

颜一一连忙起身去拿开水瓶,好在他一个人病着,还知道自己烧了点开水。她倒在杯子里递给他,程北喝了一口,没再说话。

程北小时候,爸爸照顾他不太经心,他又很倔,有一次感冒咳嗽治疗不彻底,拖久了,他从此有点慢性支气管炎,只要再一着凉感冒,稍不注意,咳嗽就发作得厉害。

颜一一虽然不是医生,也猜到他这已经不是点小感冒的事儿了。她让程北把体温表夹上,自己去看他的手。他手上的伤口果然几天都没管过,包扎的纱布都已经脏了。

她趁着程北量体温的时间,坐在床边,帮他重新包扎,给伤口上了药。

程北安安静静地把手伸给她,看着她灵巧秀气的指尖发呆。过了一会儿,他若有若无地笑了笑:“我以为,咱们又得一年才能遇见。”

颜一一抬了抬眼:“说什么傻话?烧糊涂了?你量完体温就下床换衣服,跟我去医院打针。”

“打针?……做皮试很疼的!”他整个人都很抗拒,“再说,体温表都没看,你怎么就知道我发烧了?”

她给他包扎的时候,摸到他的手心了,连手心都烫得厉害,他肯定是在发烧。“你不信?体温表拿出来看看。”

程北不给,还试图往被子里躲。颜一一急了,干脆撸起袖子,把胳膊伸进被子里,往他衣服下面摸。由于他极度不配合,颜一一好半天都没摸到体温表在哪,从左边摸到右边,打他胸膛上来去了好几遍。

当她终于成功地把体温表取出来,她完全没注意到程北一张俊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,从眼角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上。这是量体温,如果是测心电图,那铁定是个能吓死人的结果。

颜一一光顾看刻度了:“都快三十九度了,你还嘴硬。要是把脑子烧坏了,成个小傻子怎么办?”

程北抿着薄唇不吭声,她往**看了看,还诧异地伸手去试他的脸:“天啊,你这温度,可以烫熟鸡蛋了吧!”

程北抑郁地撇开脸,躲避她“罪恶”的手。

“你别愣着了行不行?赶快换衣服跟我去医院吧,真不能再耽误了。”颜一一站在床边,算是苦口婆心。

她说完,准备去掀程北的被子,他却死死抱住就是不撒手。她再要扯,他急了。

“你出去我再换衣服。”

颜一一怔了怔,这儿就一间房,总不能让她去卫生间等人吧。“不就是换睡衣吗?又不用脱光。再说,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换衣服的。”

程北拒绝和她理论:“出去!”

颜一一叹气,服了这个位小祖宗。她只能拉开大门,把门虚掩着,站在门外等。

这次换衣服和上次怎么能一样?上次程北是心无杂念的,可这次,他被她一顿**,下面早就支起了小帐蓬。这要让她看见,他担心自己被她当成流氓。

不过到底谁才是流氓?她一个女的,在男人身上**什么?他虽然病了,可并没有病到起不了反应的地步。

程北做了好半天深呼吸才磨磨蹭蹭地下床,颜一一在外面等得唉声叹气,就不知道一个大男人换衣服怎么能这么慢。

俩人去了医院,医生给开了一大两小三个吊瓶,程北在输液,颜一一就给肖米打电话。

肖米一声叹息:“为啥你俩都去医院了,偏偏我今天不是夜班?我回家了。”

如果不是她早早回家水群,颜一一也不会知道程北病了,他俩也不会来医院。

颜一一说:“还是改天约吃饭吧,等程北的病好。”

“嗯嗯,说好了,我请客。”肖米忽然换了个贼兮兮的语气,“我怎么觉着,你和程北现在关系不一般啊?他为你挨刀,你陪他看病,哇,我好像闻到了浪漫的气息。”

肖米一定是追剧追到中毒太深,挨刀和看病,哪一样浪漫了?

“拜托,我只闻到消毒水的气息,你天天在这儿闻,没闻够吗?”

“我在说认真的!”肖米问,“你有没有看上程北?”

颜一一垂眸,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怎么可能,他太小了。”

“也是,”肖米悠悠叹气,“而且他上了你妈的黑名单,你妈这个人太难搞了。还好我妈不一样,我有天问我妈想要什么样的女婿,我妈就只说了俩字:男的。诶,你说她这是宽容还是对我没信心?”

颜一一抓着手机,笑得没心没肺。朱玉珍这样的妈确实很难对付,可是摊上了,能怎么办?

等到程北输液结束,颜一一又开着车,和他一起返回他的住处,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。

程北病着精神不好,躺在**就睡得迷迷糊糊的,颜一一试了试他的额头,他还没退烧,她不放心离开。

第二天早上,程北醒的时候,颜一一还睡着,她就坐在床边,上半身趴在**,脸枕到了他的胳膊。

程北恍惚了一下,甚至怀疑自己是梦还没醒。他竟然可以在睁眼的第一时间看到她,他以为她早就走了。

手臂有点僵,可是他强忍着,一下也不敢动,好像他一动,就把她给吓跑了。

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睡容,温婉白皙的脸、挺翘秀气的鼻尖,纤长的睫毛安详地贴着下眼睑,整个人此刻的感觉那么柔美清甜。

他喉结滚动,黯沉的目光终于落在她粉嫩的唇上,看起来,比她的指尖更滑腻诱人。他心随意动,鬼使神差地往前凑,想要去触碰。

心跳得快要炸开,他停下来,不敢再往前。恰在这时,颜一一迷蒙地睁了眼。

四目相对,她坐直,揉了揉酸痛的脖子:“你醒了多久了?”

一句普通的问话,程北再次做贼心虚地红了脸,随着她坐起,他手臂上蓦地一轻。

他把脸转向床里,按着自己的胳膊,用气汹汹的语气来掩饰羞怯和心慌。“你那么瘦,怎么脑袋那么重?手都让你压麻了,我当然就醒了。”

颜一一看了下时间:“我应该没睡太久啊。我早起帮你把白粥煮上,又烧了壶水,看到时候还早,就又坐了一会儿,谁知道睡着了。”

他这儿没厨房,只有个能做饭煮粥的电饭煲,平时如果要做菜,得去房东那边。程北嫌麻烦,所以常常吃方便面。

程北知道她是照顾了自己一晚上,看着她疲倦的样子,他心疼得命。他这会儿真的没有别的心思,也没顾上避嫌什么的,想也没想就往床里挪了挪:“你也上来躺一会儿吧。”

他说完,自己反应过来,又连忙解释:“我……我马上起床。”

“不用了,你快天亮才退烧,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儿,粥凉了要热一热再吃。”说着,她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背。这会儿回去,还来得及洗个澡再上班。

他知道她是要上班的,可是听见她要走的时候,还是觉得心里像空了一块儿。

“南南。”他叫了她一声,表情分外认真。

颜一一转过身来看他,她现在倒也习惯了他这么叫她。

“你对我这么好,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?”他问。

重逢时,她直接把钱一次性预付,还给他设了亲密付,对他那么信任;相识不深时,她肯答应他留宿,还开车陪他回来拿东西;她会拿着蒲棒逗他开心,陪他放一晚上烟火;她会在他生病的时候,不求回报地整晚守在他身边。

他是在人生最落泊的日子里遇见了她,她甚至没有打听过他的家世出处,她就像是,他站在深渊底部,无意中看见的光亮和彩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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