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守护

央铭在江边的豪宅和古镇豪宅风格迥异。古镇豪宅装修偏古风, 这边的豪宅就比较西式现代化了。车子开到门口,有管家开门,停到地下室后, 邬霖跟着央铭下了车,脑袋晕晕沉沉的。

折腾了一晚上, 央铭想让邬霖早点休息, 就把他带到二楼的房间,让他洗漱睡觉。邬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, 干净明亮宽阔,是他喜欢的风格。他忍不住问:“央总,你睡哪间房?”

央铭状若无意地说道:“你隔壁。”

邬霖想去看看央总房间是什么样的, 忽然想起书里说了,男主角央总房间摆满了白月光的照片, 从来不让替身进去。后来白月光回来, 替身不死心,男主角央总就把替身带进房间, 替身这才心如死灰。

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?

邬霖洗澡后,穿上央铭的长款丝绸睡袍, 偏大,里面空****的, 整个人好像被清风流水围绕着。他不由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, 就为了感受偏大的衣服走起来路带风的感觉。

躺在松软的**, 整个人几乎陷了进去,如果能一直这么舒服地躺着该多好,不用理会人世间的是是非非。但是邬霖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搜索关于自己的信息, 热搜上没有他的身影, 看来那群记者真的都删干净了, 不敢在网上随便乱发。

但还是有小道消息传出来,说邬霖家庭不睦,说邬霖是不孝子。甚至还有邬天瑞之前发在网上的信息截图。

“大家好,我是邬天瑞,邬霖的弟弟。”

“今天我和爸爸妈妈搬到哥哥家啦!”

“哥哥好像不欢迎我们,要赶我们走。”

每条信息都配了一张图片证明。才十六岁的孩子,为了火,真是不择手段。明明从小就因为娇生惯养对哥哥不好,还装得和哥哥关系不错一样,装得自己像个受害者。

邬霖气闷地关了手机,有种天地再大也只有自己一人的苍凉感。

有的人生来就受到众星拱月般的宠爱,成长的路途繁花簇拥,要什么有什么,在家是爸妈的心尖宠,在学校是风云人物,在情场追求者无数,顺风顺水的人生让这样的人自信乐观。

但也有人生来就被嫌弃,得不到重视,就和透明人一般,靠着别人施舍的一点爱意存活。在家里没有地位没有宠爱,他想向外界寻求,可是同学们因为他的身世并不待见他,甚至嘲笑他的唯唯诺诺。他曾无比期待有个人的降临能如天使般,让他的生活充满爱和阳光,可是一回两回,他心许的人最后选择了旁人。

他没有勇气再追逐了,他只想将自己封锁起来,用笑容粉饰内心的痛苦,用大大咧咧伪装内心的敏感脆弱。因为从没有被人坚定选择过的他,不敢再期盼阳光的到来,只希望能安静平淡地活下去。

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,邬霖睡得并不安稳,记忆和现实交织成一张巨网,将他缠住,紧紧地,似乎要撕裂他。整个人像是溺了水,窒息喘不过气,又像深陷火海,四周都烧了起来。

央铭的听觉一向很好,今晚又毫无困意,翻阅书籍的时候听到隔壁房间有一阵低低的呓语:“不要打我……呜呜……爸爸妈妈,不要抛下我……你们都走开……呜呜……滚啊……”

央铭起身下了床,打开房门,敲了敲邬霖的房门,门锁着,没有人过来开门。央铭在邬霖门口站了一会儿,呓语停下后又响了起来。央铭不放心,回到自己房间,穿过阳台。

原来他的房间和邬霖的房间共有一个大阳台。所幸,邬霖没有锁阳台这边的门,央铭轻轻地打开房门,走了进去,发现邬霖面色潮红,额头出现细细密密的小汗珠。他抬手一摸,邬霖身上烫得厉害。

央铭立马让家庭医生上来,给邬霖检查了一通,结果是高烧。央铭强行把邬霖唤醒,让他吃了退烧药。

邬霖脑袋昏昏沉沉,简直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梦境。他迷迷糊糊地抓住央铭的右手,将头枕在他的手臂,发出嘶哑的呓语声:“不要走……不要离开我……”

央铭直接在**坐下,另一只手用湿毛巾给邬霖擦完脸后,轻轻摸着他的额头说:“我不走我不走。”

邬霖像个小孩子似的,贴得央铭的手臂更紧了,肌肤温度悄无声息地传来,如两株树在风中微微**漾在一处的树梢。

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,央铭索性低下头仔细观察邬霖。他本来就皮肤白嫩,因为发烧,潮红十分明显,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似的,长长的睫毛不安地眨着,嘴唇惨白干裂,央铭又拿起湿毛巾擦了擦他的嘴唇。

感觉到水到了嘴边,邬霖不由自主地贴近湿毛巾。央铭知道他这是口渴了,就倒了温水过来,让他喝下。整个过程,他始终牢牢抓紧央铭的手臂,生怕他走了似的。喝完水,邬霖又重新枕着他的手臂。

央铭无声地笑了笑,抬起手拨弄邬霖的刘海,露出好看的额头。顺着刘海的弧度,央铭的手指往下摸到了他的耳朵和软软的有肉感的耳垂,忽觉不妥,就放下手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
暧昧的月光倾泻进房间,一地洁白。

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邬霖感觉不大舒服,浑身筋骨又酸又疼。等等,脑袋枕着个什么玩意,怎么这么硬?

他睁眼一看,旁边竟然坐着个央总!!

邬霖不由得大叫一声:“央……央总,你怎么在这?”

央铭昨晚一夜没睡,直到天光渐亮,他才睡意袭来,合上眼打了个盹。他睁开眼,看了眼邬霖,说:“声音这么高,有精神活力,看来病好得差不多了。”

“病?我……我病了吗?”好像似乎确实身上不大舒服。

央铭拿温度计给邬霖量了下,已经退烧了。他松口气,活动活动被邬霖枕得麻了一夜的手臂,说:“身上还难受吗?”

“一点点。”邬霖扭了扭脑袋,不可置信地看着央铭照顾自己,“央总,你……你不会……”他想说“你不会守了我一夜吧”,但这句话太暧昧,话到嘴边临时改口:“昨晚是你照顾我吗?一直……到现在?”

这句话好像也没生疏到哪去。啊啊啊,哥哥,你的白月光知道不会生气吧?

央铭站起来,拍了拍邬霖的脑袋。

昨晚就这么让邬霖抱了一夜,央铭有种奇妙的感觉,好像两人在黑夜里更接近了,所以情不自禁地拍了他的脑袋。但邬霖并不清楚来龙去脉,对央铭的举动甚为惊讶,怔了怔,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。

央铭反应过来,刚刚的行为确实逾矩了。他不自在地拢了拢有些松散的睡袍,说:“下楼吃早餐吧。”

邬霖想起了什么,疯狂地抓起手机看了一眼,已经八点了!他今天有个代言拍摄,约的时间就是八点!来不及了来不及了,估计又得有新闻说他耍大牌故意迟到!

央铭看出邬霖的紧张,说:“今天的拍摄我帮你请假了。这两天你好好休息,别操心工作的事情。”

邬霖再次怔了怔,央总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保姆兼经纪人了?

“你的衣服昨晚已经送过来了,换身衣服,下楼吃饭吧。”说完,央铭转过身,怎么来的怎么回去,他打开通往阳台的门,穿过阳台,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
邬霖不免吃了一惊,跟着央总到了阳台,发现两人的房间居然有这么一条阳台密道!难怪央总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他房间,他明明记得昨晚睡前是锁了门的。不过他没进央总房间,还没到进央总房间的时候,现在看到他房间摆着和自己长得像的人的照片,岂不尴尬?

邬霖回到房间,换了身清爽地休闲衣服,打开门就碰到神色如常的央总。

经过早上的谈话,他知道确实是央总照顾了生病的他,这样好的老板可以说是千金难求。他和央铭并排走下楼,感激地说:“央总,昨晚多谢你呀,不然我今天可能起不来床。”

央铭换了身西装,毕竟他还是要上班的。“不客气。总不能让你住进我家第一天,就病得不省人事。”

“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病了的?”难不成你在我房间装了监控?就算装了监控,也不能通过监控看到我生病了呀。还是说央总忍受不住对白月光的思念,昨晚悄悄进我房间,就为了看我两眼以解相思之苦,结果意外发现我发烧了?

邬霖的猜测一个都不准,央铭侧头看了眼他,想起他昨晚的痛苦呓语。很容猜到,邬霖表面嘻嘻哈哈,内里却有一个刺痛的地方,昨天发生的事情恰好激化了那个疮口,使之流脓流血,痛不欲生。他仿佛看到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孩子躲在角落里,悲伤无助地哭泣,没有人爱没有人保护,直到他走来。

一个人心里的伤痛是不容易对人讲的。如果央铭此时此刻追问,邬霖必然不好意思吐露,反而可能会让两人陷入尴尬之地。所以央明决定先不说呓语的事,开口说道:“昨晚有个东西放在你房间,临时需要用,敲门你没应,我就进去了。”

大半夜用的东西,莫不是飞机杯?邬霖没敢问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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